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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师石南宋 1178 — 1228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178—1228 【介绍】: 温州永嘉人字景石号瓜庐
薛弼曾孙。
隐居不仕,筑室会昌湖上。
工小楷,篆籀斯隶,深造其极。
尤工诗。
有《瓜庐》。
全宋诗
薛师石一一七八~一二二八),字景石号瓜庐永嘉(今浙江温州)人。
工诗善书,生平未仕,筑室会昌湖上,与赵师秀徐玑等多有唱和。
理宗绍定元年卒,年五十一。
有《瓜庐》。
事见本集附录宋王纬薛瓜庐墓志铭》。
 薛师石诗,以读画斋刊《南宋群贤小集》本为底本。
校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两宋名贤小集》所收《瓜庐诗》(简称名贤集)、《四库全书》所收《瓜庐诗》(简称四库本)。
另辑得散句附于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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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弋南宋
全宋诗
张弋,旧名奕(或作亦),字彦发一字韩伯号无隅翁,祖籍河阳(今河南孟县)
不喜为举子学,专意于诗,与戴复古赵师秀等多有酬唱。
曾入许定夫幕,欲命拜官,不受。
后死于建业(《贵耳集》卷上)。
有《秋江烟草》一卷。
事见本集末附宁宗嘉定十一年(一二一八)丁煜《秋江烟草跋》。
 张弋诗,以汲古阁影宋钞《南宋群贤六十家小集·秋江烟草》为底本,酌校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两宋名贤小集》(简称名贤集)。
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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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惟信南宋 1179 — 1243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179—1243 【介绍】: 开封人,居婺州字季蕃号花翁
光宗时辞官隐居西湖
多闻旧事,善雅谈,尤工长短句。
有《花翁集》。
全宋诗
孙惟信一一七九~一二四三),字季蕃号花翁,原籍开封(今属河南),居婺州(今浙江金华)
以荫入仕,光宗时弃官隐居西湖
赵师秀刘克庄等交游甚密。
理宗淳祐三年卒,年六十五。
有《花翁集》,已佚。
事见《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孙花翁墓志铭》。
今录诗九首。
词学图录
孙惟信1179-1243字季蕃号花翁
开封人
不仕,闻名于江湖,多闻旧事,善雅谈。
有《花翁集》、《花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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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侃南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扬州人,寓居吴兴字直夫
张岩子。
历官上虞丞。
父以谄媚权奸,为世诟病,独志趣萧散,浮沈末僚。
赵师秀周文璞等游,皆恬静不争之士。
为诗清隽圆转,时有闲淡之致。
有《拙轩》。
全宋诗
张侃字直夫号拙轩,祖籍大梁(今河南开封),徙家扬州高宗绍兴末渡江居湖州(今属浙江)
岩子。
据集中诗文,知其于宁宗嘉定十四年(一二二一)常州奔牛酒税,调上虞丞。
理宗宝庆二年(一二二六),知句容县(《景定建康》卷二七)。
有《拙轩》、《拙轩初稿》,已佚。
清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所录,辑为《拙轩》六卷,其中诗四卷。
 张侃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为底本,酌校《永乐大典》残本。
诗集外之诗及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
全宋文·卷六九四三
张侃(又写作「」),字直夫号拙轩扬州(今江苏扬州)人,渡江居湖州
岩子。
嘉定中常州奔牛镇酒税。
宝庆二年句容县,迁上虞丞。
见本集及《句容王瑞图并题记》(《金石萃编》卷一五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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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卷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温州乐清人字续古一字灵舒
理宗淳祐间尝领乡荐,以布衣终。
工诗,与徐照徐玑赵师秀,称永嘉四灵。
其诗较二徐稍秀润,尚有姚合风致。
有《西岩》,一名《苇碧轩集》。
全宋诗
翁卷字续古一字灵舒乐清(今属浙江)人。
工诗,为“永嘉四灵”之一。
曾领乡荐(《四库提要》作“尝登淳祐癸卯乡荐”,《乐清县志》承此,而近人以为是淳熙癸卯,相差一个甲子。
衡诸翁卷生平,前者过早,后者过迟,疑都不确),生平未仕,以诗游士大夫间。
有《西岩》,《苇碧轩集》。
清光绪乐清县志》八有传。
 翁卷诗,以明潘是仁辑刻《宋元四十三家集·苇碧轩诗集》四卷本为底本,校以清顾修读画斋刊《南宋群贤小集》本(简称顾本)并酌采顾本校记(简称顾校)、影印清文渊阁《四库全书·西岩集》(简称西岩集),编为第一;《西岩》多出底本之诗及《诗渊》等书中所录诗,编为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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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天民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越州山阴人字无怀
初为僧,名义铦字朴翁
后返初服,居杭州西湖上,所交皆一时名士。
有《无怀小集》。
全宋诗
葛天字无怀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徙台州黄岩(今属浙江)
曾为僧,法名义铦字朴翁,其后返初服,居杭州西湖
姜夔赵师秀等多有唱和。
有《无怀小集》。
事见《癸辛杂识》别集卷上。
 葛天诗,以汲古阁影钞《南宋六十家小集》本为底本。
校以顾氏读画斋刊《南宋群贤小集》本(简称群贤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两宋名贤小集》本(简称名贤集)。
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
全宋文·卷六四四○
义铦字朴翁号无怀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姓子。
达磨山
能诗,后以事还俗。
著有《不可刹那无此君》一卷(存)。
事迹见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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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之
全宋诗
刘正之字子正临江(今江西樟树西南)人(《江西诗徵》卷一九)。
赵师秀同时。
今录诗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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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合唐 777 — 85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5—854以后 【介绍】: 陕州硖石人,一说吴兴人
姚崇曾孙,一说姚崇曾侄孙。
宪宗元和十一年进士
武功主簿世称姚武功
敬宗宝历中监察御史
文宗大和中,出为金、杭州刺史
入为谏议大夫,改给事中
时民诉牛羊使夺其田,诏朱俦覆按,猥以田归使,劾发其私,以地还民。
官终秘书监
工诗,其诗称武功体。
贾岛并称贾姚或姚贾
曾选王维钱起等人诗编为《极玄集》。
有诗集等。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5?—855? 陕州(今河南陕县)人,郡望吴兴武康(今浙江德清)
曾任武功县(今属陕西)主簿,世称“姚武功”。
晚任秘书少监卒谥懿,后人又称“姚少监”。
姚合为开元名相姚崇曾侄孙,父闬曾任相州临河县
宪宗元和十一年(816)进士第,历任武功主簿,监察殿中御史,金、杭二州刺史,刑、户二部郎中谏议大夫给事中,陕虢观察使秘书少监等职。
事迹散见新、旧《唐书》本传,《郡斋读书志》卷四中及《唐才子传》卷六。
姚合诗与贾岛齐名,时有“姚贾”之称,且为晚唐苦吟一派诗人之宗主。
姚合诗以五律为主,朴茂工巧,圆稳清润,代表作为《武功县中作》30首,模写荒凉山色,凋弊风景,唯搜眼前景而深刻思之,以抒写其散诞放旷之情怀。
诗风近似贾岛,然较贾岛平淡浅近,晚唐诗僧齐己云:“冷淡闻姚监,精奇见浪仙
”(《还黄平素秀才卷》)姚合诗深为南宋四灵派诗人所推崇,然其诗取径太狭,器局狭小,所用料不过花、、鹤、僧、琴、药、、酒等物,而无感慨隽永味,元方回云:“大抵姚少监诗不及浪仙,有气格卑弱者。
”(《瀛奎律髓》卷二四)诗集有四部丛刊本《姚少监诗集》10卷。
姚合另编有《极玄集》2卷,选录王维祖咏等21人诗作,凡100首(今存99首)。
全唐诗》存诗7卷。
唐诗汇评
姚合(约782-846?
),吴兴(今属浙江)人,姚崇曾侄孙。
元和初,父卒相州临河任,因寄家河朔
十一年(816),登进士第,授校书郎
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幕。
调武功主簿,历万年、富平
宝历二年,授监察御史,旋分司东都
入朝为殿中侍御史户部员外郎,出为金州刺史
大和八年,自刑部郎中出守杭州
开成中,历左谏议大夫给事中、陕虢观察使
会昌中,为秘书监,卒。
世称姚武功
有诗名,提挈后进,时人以为“文宗”。
曾选王维祖咏钱起等人诗百首,为《极玄集》,鉴赏甚精。
有《姚合诗集》十卷、《诗例》一卷,宋人重加编次为《姚少监集》十卷行世。
全唐诗》编诗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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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清奇雅正主:李益……入室十人:刘畋僧清塞卢休于鹄杨洵美张籍杨巨源杨敬之僧无可姚合
姚合)与马戴费冠卿殷尧藩张籍游。
李频师之。
有《极玄集》,取王维等念一人诗百篇,曰:“此诗中射雕手也。
姚勉《赞府兄诗稿序》
晚唐姚秘监为最清妙。
亡友赵紫芝姚合贾岛诗为《二妙集》,其诗语往往有与姚、相犯者。
按贾太雕隽,姚差律熟,去韦、尚争等级。
(宋诗)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意以为诗,唐人之风变矣。
山谷用工尤为深刻,其后法席盛行,海内称为江西宗派。
近世赵紫芝翁灵舒辈,独喜贾岛姚合之诗,稍稍复就清苦之风,江湖诗人多效其体,一时自谓之唐宗,不知止入声闻辟支之果,岂盛唐诸公大乘正法眼者哉!
四灵,倡唐诗者也,就而求其工者,赵紫芝也。
然具眼犹以为未尽者,盖惜其立忐未高而止于姚、贾也。
姚少监合,初为武功,有诗声,世称为姚武功,与贾岛同时而稍后,似未登昌黎之门。
白乐天送知杭州有诗。
凡刘、白以后诗人集中皆有姓名,诗亦一时新体也。
而格卑于,细巧则或过之。
予谓诗家有大判断,有小结裹。
姚之诗专在小结裹,故“四灵”学之,五言八句皆得其趣,七言律及古体则衰落不振。
又所用料不过花、、鹤、僧、琴、药、、酒,于此几物,一步不可离,而气象小矣。
释故学诗者必以老杜为祖,乃无偏僻之病云。
姚合)与贾岛同时,号“姚贾”,自成一法。
难吟,有清冽之风;易作,皆平淡之气。
兴趣俱到,格调少殊,所谓方拙之奥,至巧存焉。
盖多历下邑,官况萧条,山县荒凉,风景凋弊之间,最工模写也。
贾岛姚合后出,格力犹有一二可取。
唐诗前以李、杜,后以韩、为最。
姚合而下,君于不取焉。
姚秘监诗洗濯既净,挺拔砍高。
得趣浪仙之僻,时运以爽气;取材于籍、建之浅,而媚以茜芬:殆兼同时数子,巧撮其长者。
但体似尖小,味亦微醨,故品局中驷尔。
《诗源辨体》
胡元瑞云:“晚唐二家:一家学贾岛,一家学姚合
方虚谷云:“诗有左无右,有右无左,前联佳矣,或后不称,起句是矣,缴句或非,有小结裹无欠涵容,其才与学殊不及浪仙也。
”予考《才调》、《三体》、《律髓》、《品汇》、《类苑》诸书,诸体仅得四五十篇,五言律如“马随山鹿放,鸡杂野禽栖”、“移花兼蝶至,买石得云饶”、“移山入院宅,种竹上城墙”、“棋罢嫌无月,眼迟听尽砧”、“马为赊来贵,僮因借得顽”、“裁衣延野客,剪翅养山鸡”、“嚼花香满口,书竹粉粘衣”、“无载芦看,思山叠石为”等句,仅入晚唐纤巧,中亦间有近者。
但其人既在元和间,先已逗入晚唐纤巧,故晚唐诸家实多类之,非有意学之耳。
《四库全书总目》
为诗刻意苦吟,工于点缀小景,搜求新意。
时刻画太甚,流于纤仄者,亦复不少。
宋末江湖诗派,皆从是导源者也。
《瀛奎律髓汇评》
纪昀:武功诗语僻意浅,大有伧气,惟一二新异之句,时有可采,然究非正声也。
司空图)固是苦吟有悟,亦由骨韵本清。
姚武功搜尽枯肠,终是酸馅气。
武功诗欲求诡僻,故多琐屑之景,以避前人蹊径。
佳处虽有,而小样处太多。
“武功派”所以不佳,正坐着力都在没紧要处。
盛唐大家却在紧要处用力,其象外传神,空中烘托之笔,亦必与本位秘响潜通,神光离合,必不是抛落正意,另自刻画小景。
姚武功诗,恬淡近人,而太清弱,抑又太尽,此后所以渐靡靡不振也。
然五律时有佳句,七律则庸软耳。
大抵此时诸贤七律,皆不能振起,所以不能不让樊川玉溪也。
《中晚唐诗主客图》
武功诗集,古今体存遗甚多,其五言律朴茂新奇,酷似王仲初
仲初故与水部体,而姚君水部为友,其得于渐摩者深矣。
佳篇美不胜收,然无逾《县居诗公者,且君以武功得名,未必不由此诗起也。
次为升堂第四。
《东目馆诗见》
姚武功五律,脱洒似不作意,而含蕴不尽。
七律亦新脆可喜。
其源盖出左太冲,而驰骋害体,已开宋派。
律体典润,故得名重当时。
武功三十首,持见清华,然方之孟从事刘随州,则神情顿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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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亥
全宋诗
潘亥字幼明号秋岩永嘉(今浙江温州市)人。
柽子。
赵师秀同时(《前贤小集拾遗》卷三)。
今录诗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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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明末清初 1587 — 164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1587—1646 【介绍】: 安庆府怀宁人字集之号圆海又号百子山樵
万历四十四年进士
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初倚左光斗,以升迁不如己愿,转而依附魏忠贤,任太常少卿
又惧其不足恃,每持两端。
崇祯初,名列逆案,废为民。
后居南京,招纳游侠,谋以边才召。
复社诸名士为《留都防乱揭》逐之,遂闭门谢客。
福王立,得马士英力,为兵部添注右侍郎,进尚书右副都御史
乃翻逆案,欲尽杀东林、复社及素不合者。
清顺治二年,清兵陷南京大铖逃入浙江方国安军中,次年钱塘江干降清。
从攻仙霞岭,发病僵仆石上死。
一说清兵搜得大铖等请唐王出关,为内应疏,大铖闻讯,触石死。
大铖通音律,有文才,所撰传奇今存《燕子笺》、《春灯谜》、《牟尼合》、《双金榜》,以情节曲折见长,另有《咏怀堂诗集》及传奇多种。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集之怀宁人
万历丙辰进士,官吏科给事中,坐魏党禁锢后,以兵部尚书起用,有《永怀堂集》。
永怀堂集·自叙
夫诗者,教所存以情治情之物也。
情亦奚事治?
盖身心与时物触而诗生焉。
于是导以理义,黜正其有未合者,则人之所为诗,圣人教人之所为诗也。
人生身世得失,亦何多端,而「群怨」足概之。
诚能浣泳中和,善所群怨,斯情治,而人心、世道亦罔不善、罔不治。
唐虞《卿云》八百,「康衢」「历山」之歌,哀乐固殊,然忠孝之则之至,一也。
《国风》、《小雅》尚矣,谓《离骚》兼之者,伤厥旨则然,乃若其辞,几何不开贤知、鬼神之渐乎?
降是而《大风》《梁》《短歌》《公宴》,浩荡雄丽,震烁一时,似取诸齐秦《鸡鸣》、「板屋」者居多。
骎骎乔烦,恶能无虑。
即家步兵祇浮沉致讽耳。
赖陶公起而闲焉。
公眷怀典午,耻拾宋,托《北门》《考槃》以寓弁宛。
感其体植斯志,深而兴远,中和之脉所留岂其微耶?
齐梁淫极,而伤亦随之矣。
李唐君臣嘅亡国之靡靡,受音响以节制。
体虽至律而变,然变亦至律而止,变即其所以为功也。
唐初情法不谐,参差拘窘,未免互见。
云卿延清而严,射洪而宕,咸斐然足观。
惟辋川、太祝达夫少伯盱眙新乡六子为能弥纶兴象,磐礴性灵,虽标负各殊,品不尽副,而于《三百》繇正趋变,可以群怨之旨,服习含茹,什一犹存,不可谓非灵均、陶、阮之余韵也。
余辈芃芃,然疑相介,违心推奖,吾终未之能矣。
矫哉皋羽,振金石于式微,匪独赵宋希声,即置之太祝诸子间,登降献酬雍如也,岂非感遇日促,离忧日以长,怨而无失其人伦之正者哉?
嗟乎!
悠悠时代,茫茫宙合,予出入揣摩于《风》《雅》踰三十年,自审所获理义,与有获于理义之君子止此,而大旨则括于「以情治情」之一言。
质先民,俟后起,举不易此矣。
崇祯乙亥冬日,石巢阮大铖拜手撰。
(《永怀堂集》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永怀堂集·序(叶灿)
余不佞,从阮公集之游也,盖自癸卯上公车始云,屈指到今三十三年矣。
壬戌,余官南雍,公以给事侍养归,舟过江头,仓卒一晤别去,遂十三年不相见。
人迩室遐,悠悠我思,病懒成癖,能无各天之叹?
去年秋,里中忽遘二百七十年所未有之变。
公眦裂发竖,义气愤激,欲灭此而后朝食。
捐橐助饷,犯冲飙,淩洪涛,重趼奔走,请兵讨贼,有申包胥哭秦庭七日之风。
卒赖其谋,歼丑固圉,一时目击其事者,无不艳羡嗟叹,以为非此奇人奇才奇识,安能于仓皇倥惚中决大计成大功哉?
余流落南中,一见握手,劳苦如平生。
居久之,尽发其平日所著诗歌以就余印可。
余展读之,跃然曰:「公之技遂至此乎?
不见公久矣。
公犹昔人,公诗非昔诗也!
」公曰:「吾里居八年以来,萧然无一事。
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耳。
无刻不诗,无日不诗,如少时习应举文字故态。
计频年所得,不下数千百首。
然吾亦尝思之矣,不深其根,不可以探微也;不历其变,不可以穷态也;不定其宗,不可以摧魔也。
吾诗渊源于三百篇,而沉酣于楚骚、文选。
以陶、王为宗祖,以沈、宋为法门,而出入于高、岑、韦、诸大家之间。
昼而诵,暮而思,举古人之神情骨法,反覆揣摩,想像出入,鉥心刿肝,刳肠刻肾。
馀中晚逮宋、元以下,及于近代之名人,卑者熟烂如齐威、秦皇之尸,即其铮铮者,亦薰莸互冒,瑕瑜相参,譬如羔裘而狐袖,何足以语千尺之锦,登作者之坛哉?
」又曰:「古之君子,不得志于今,必有垂于后。
吾辈舍功名富贵外,别无所以安顿此身,乌用须眉男子为也?
吾终不能混混汩汩,与草木同朽腐矣。
」余闻其言而悲之,且壮其志之大、识之高,不为尘俗势利牵制埋没也。
公少负磊落倜傥之才,饶经世大略,人人以公辅期之,居掖垣,谔谔有声,热肠快口,不作寒蝉嗫嚅态。
逡巡卿列,行且柄用,一与时忤,便留神著述。
家世簪缨,多藏书,遍发读之,又性敏捷,目数行下,一过不忘,无论经史子集、神仙佛道,诸鸿章钜简,即琐谈杂志,方言小说,词曲传奇,无不荟丛而掇拾之。
聪明之所溢发,笔墨之所点染,无不各极其妙,学士家传户诵,而全副精力尤注射于五七字之间。
抉摘刻削,吟或一字未安,即经历岁时,必改窜深稳乃已,真有「语不惊人死不休」者。
孟襄阳之眉毫尽落,王摩诘之走入醋瓮,其攻苦殆无以远过。
以故,其诗有庄丽者,有澹雅者,有旷逸者,有香艳者,至其穷微极渺,灵心慧舌,或古人之所已到,或古人之所未有,忽然出之,手与笔化,即公亦不知其所以至而至焉。
公家坚之先生,吾郡推才子,古人无两,亦心折公,门下问字者接踵,辄曰:「盍往质吾家勋卿
」则知公所得深也。
吾窃有慨于昔之持论者曰「诗必穷而后工」,至以诗为致穷之具而讳言之,则诗者,仅一困人蹇士抒愤泄懑之物,琐尾矞宇无聊赖者之所为,而古之人歌之乐章,奏之郊庙,陈之燕享,何其道之尊而用之重乎?
吾夫子身任「在兹」之文,至举而归之,天之未丧,则文者物之华、天之宝也,六丁为之收拾,太乙因而下观,繇来尚矣。
夫子五十而知天命,知之真,故任之重也。
后世宗门相勘验,亦必曰「近日有何言句」,才一动舌头,而成佛作祖,不外乎是。
且天之厚夫人也,将予之以如梦如幻、如泡如影之功名富贵为厚乎?
抑成就之以千秋万世之大业,照耀之以三辰九曜之光华为厚乎?
不朽者文,不晦者心,动天地,感鬼神,天壤间止此一物。
至今天下知有明允而不知有文甫,知有昌黎而不知有子昶。
八斗五车与三公九卿,所得孰多?
文章千古,得失寸心,前人之精神不息,后代之心眼倍灵,是以古立言君子畏之、慎之、重之而不敢轻。
李百药论诗,上陈应、刘,下述沈、谢,而王通不答。
薛收曰:「子之所言,是夫子之所痛也。
」则诗亦难言之矣。
三代盛时,无论公卿、士大夫,即牧夫游女,皆涵育于先王之泽,而湛濡于教化之深,吐词为经,矢口成训,何容拣择?
夫子晚而删《》,仅存十分之一,所存少而所去多,何耶?
圣人造化之笔,世儒何能窥测其微旨,而逸诗之传于后者,又皆可歌可咏,可咀可味,门弟子皆能习之,而皆能言之,则圣人之未尝一概抹煞之也,亦明矣。
而至今传者寥寥,或后人遗失,或经秦火,皆不可知,而当时亲受业于圣人门者,说《》又各各不同。
岂《》为活物,圣人固未尝执一说以定人,而人各以其意见自筑一宫墙、别开一门户耶?
禅家有活句、死句。
执其死句,则此心自然非彼心,一地不能知二地,为元微之之优杜劣李也可,为杨大年之以杜为村夫子也可,即为近日之呶呶王、李辈也亦无不可。
得其活句,则放开眼目,恢廓胸襟,永明不云乎:「众生言语悉法界之所流,外道经书尽诸佛之所说。
」而况李、杜、、白、苏、黄诸大家,及近日王、李、钟、袁诸名士,即其中不能无利钝,何容轻置拟议于其间耶?
大颠一难,昌黎杜口不读佛书;欧公晚悔,勿谓床头无捉刀人。
甚矣立言君子之难也!
况乎宇宙之间,止此精灵。
坡老邹阳之转劫,留邺是岁星之现身。
相尅即以相生,千月元是一月,何彼何此,何去何从,惟前有毗陵晋江之争雄,故后有原紫气之犄角。
后来作者,建风雅之帜,自命为千古之人,钗钏瓶盘,镕为一器;百川大海,之一滴。
勿效金色头陀妄摈神变之妙德,只恐当来之佛尚迷如来之舍利耳。
公诗刻成,以余久交,命余一言以弁其首。
痴钝人作痴钝语,以请教于公,不知以为然否。
时崇祯乙亥秋,眷弟叶灿顿首拜题。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咏怀堂诗》卷首)
永怀堂集·诗序(邝露)
传称:「诗者,志之所之也。
」嗟叹不足而歌咏生,兴观不足而怨生。
圣贤以之达政易俗,成功告神。
其失志也,吟讽性情,以亲媚于君父。
无物非志,无之非怨,怨斯善矣。
吾师石巢氏钟衡庐、潜霍、湓蠡之气,而焕乎离处,神光禧庙,今上不讳之朝,而丁乎蹇■(屈求),登歌清庙,赓载肃邕,而啁唽乎江潭荡瀁之滨。
缺茧肿胝,哭秦完宋,沮麛裘而颠连乎五噫之庑,明乎王政之因革。
风俗之播迁,鬼神之悲悼,餔糟审矣,离骚牢矣。
伯玉行年,悔其少作。
采生平汗牛充栋不盈卷,掬小子志之,敷衽讨论,不污彝好。
观海观澜,牢笼众妙。
饮明堂在邹之醇,割西园南皮之腴,弹压六代,而砥柱乎柴桑
其恊律之什,伯玉翕焉禅纯,摩诘圣焉禅智,三唐无其匹也,况下此者哉!
夫代有变而情不迁,平心而铺万物之自然,故读者不劳而劝,不迁止乎礼义也;不劳而劝,纽之王化也。
诵其诗,知其人,庶几可以论世。
岭南门人邝露序。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咏怀堂诗》卷首)
咏怀堂诗外集·自叙
盖闻才逐情生,情从境感;兴有所会,响亦随之。
兰亭曲水,纪逸事于流觞;桃叶春江,啭香喉于柔橹。
长安多古意,游丝将啼鸟争妍;丽日照皇洲,草色与蜻蜓俱醉。
酬兹胜日,藉厥新声。
亦有枫森巫峡,叶落洞庭
女萝睇笑,搴山鬼之云容;宝瑟凄清,泣幽灵于湘浦。
斯则宋玉对以愁生,雍门感之泪下者矣。
若夫水清月吐,霜满烟平。
淩波皓腕,拾海月兮石华;吸气绛唇,和流铃于松籁。
飒沓转空林之梵,萧条为半岭之声。
斯则尘虑唐捐,清机濩露。
幽人旷抱,微有可宣
以至高馆张灯,动离思于琴瑟;旗亭折柳,惜行李乎骊驹。
水咽河梁,天长云树。
既登高而送远,复感梦以怀人。
柴桑所以有霭霭之章,商陵因而臻悠悠之嘅也。
其馀剿儿饮马,倡妇弹筝。
葡萄美酒,舞龙剑于帐前;或𦄵繂花裙,啼凤声于屏下。
薰宋鹊以博山之焰,啼乌臼于合欢之株。
下至斗鸡躤柳,飞堶藏钩。
乐有多端,咏难一例。
要以情钟我辈,乐所自生。
无虑江令之花繁,莫遣参军之才尽。
万籁号而镛箊并奏,秋水至而瀱汋齐盈。
而又何必较量乎工拙,按覆以神理也哉?
石巢阮大铖漫题。
永怀堂集·丙子诗自序
夫诗而不能志时者,非诗也。
然时为诗所志,而时尚忍言哉。
吾悲《关雎》《麟趾》之不胜《黍离》,而《鹿鸣》之不胜《弁旻》也。
危败馀生,风烟避地,岵屺瞻陟,抑又双潜,予之时可知,诗亦可知矣。
追忆平生出处,获际升平,身历华胥,栩栩如梦,繇今思之,此可复得耶?
其称诗,遂自崇祯乙亥后系曰「咏怀堂某年诗」,而后仿此焉。
石巢阮大铖漫题。
永怀堂集·丙子诗叙(马士英)
向余从集之为牛首游,集之有「落叶满空林」句,余亦有「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句。
今岁,集之集其丙子诗,遂以前句冠简牍,刻成,适白荡老人从横山来,挂锡牛首,千馀年后,续此横出一枝佛法,而旷代词人直下知归,滴血担荷。
咦!
寒岩骨立,千林发脱,落叶依根,转身就父。
我辈前日诗,竟识集之今日事,亦奇特矣。
集之文章经济,淩古铄今,呕心风雅,如狮子王搏象搏兔,皆全其力。
以陶、储、王、李为门庭,汉魏为堂奥,《三百篇》为归宿,故其诗沉郁顿挫、清新俊逸无不有,明兴以来一人而已。
然此以论丙子丁丑以前诗可也。
集之今且横按莫耶,全提一句,唱无生曲,作大号吼。
山林水鸟,咸助发机;细语粗言,总标实相。
谁敢复以文人眼会集之末后句?
然辋川主人夙世词客,不妻不肉,投迹王,竟不得与裴措大同入传灯,总成孤负。
集之不惜鼻头,付白荡老人,扭捏从前大雄峰头一喝,三日耳聋,是何音调!
丁丑仲冬廿三日,弟马士英具草。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丙子诗》卷首)
永怀堂集·辛巳诗序(张福乾)
(上缺)堂莫能仰视。
斯其纯忠至孝,原本天性,天故所以曲成
夫出处之大,广渊其气,全畀之以文字之权,意盖渺而微矣。
顾使先生十五年来,役役长安道上,则亦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勤渠军国之不暇,夫安能出风入雅,多而精,精而新,新不已,以致天下后世知有一代之诗人、文人如是?
假造物善忌,白应与彼不与此。
已若夫福也,□□□□□□□□□笔侪偶今皆陈丧无□□□□□□□□□居积忧老,或酒色病废,或以实不称名折,求夫十年一冠。
三旬九食,名不越户庭,历雨饥岁而讽咏不辍,咎誉两绝者,菰芦中隤然唯一张子在耳。
故曰文章之美,天地所甚珍惜也。
一朝之富贵利达,视无殊马牛通洞耳。
然而此中苦隽之味,曷能轻以给人。
吾将愿与海内有志者共钻核而粥之也。
崇祯十有五年闰十一月之上浣日夏口老门人张福乾书于秦淮之千佛招提。
(辑自《咏怀堂诗》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辛巳诗》卷首)
永怀堂集·题记(陈三立)
大铖猾贼,事具《明史》本傅,为世唾骂久矣。
独其诗新逸可诵,比于严分宜赵文华两集似尚过之,乃知小人无不多才也。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题辞二则(陈三立)
芳絮深微,妙绪纷披。
具体储韦,追踪陶谢。
不以人废言,吾当标为五百年作者。
丙辰惊蛰,散原。
咏怀堂诗五言古希踪陶韦,称最胜。
此上下二卷,悉崇祯辛巳一岁作。
酬应七律特过半,而澹秀矜鍊,犹足与前刻相伯仲。
但仅见之本,似视前刻流传尤少,殆由贱其人,或篇中于未入关之新国屡有指斥,犯时大禁,购藏者不无贾祸之惧耶?
翼谋今竟从金陵书肆得之,亦可居之奇货也。
假读毕,聊为题记,辛酉八月陈三立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题记(章炳麟)
大铖五言古诗以王孟意趣而兼谢客之精练。
律诗散不逮,七言又次之。
然榷论明代诗人如大铖者鲜矣。
潘岳宋之问险诐不后于大铖,其诗至今存,君子不以人废言也。
戊辰孟春,太炎。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跋(柳诒徵)
此书都十卷,并据阮氏自刊本校印。
原刻《咏怀堂诗集》四卷,《外集》二卷,《丙子诗》一卷,《戊寅诗》一卷,旧藏丁氏八千卷楼,今在钵山图书馆。
辛巳诗》二卷,则余游书肆得之,兹为合印以备谈艺嗜奇者之求。
至弘光时,诗不知尚有刊本否也。
大铖天启中,与左、魏诸公搆衅,名在珰案,终庄烈帝世,废斥十七年。
叶序称其里居以来萧然无一事,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
是集所载,盖皆其穷居屏处,淬精壹力之诣也。
大铖曾大父鹗、从祖自华,皆有才学而不轨于正。
鹗从欧阳南野游,王学支裔也,而盗虚誉以贪墨败,详《明史·胡宗宪》。
自华偃蹇骀荡,仕辄不得志,见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
大铖遂为有明一代奸臣之殿,得罪名教,陨首岩石,其亦家世赋遗然欤?
自华自谓其诗超于鳞而上之,且诏大铖卓出独树,自致千古。
叶序称坚之先生「郡中推才子,古人无两,亦心折公,门下问字者接踵,辄曰:『盍往质吾家勋卿
』」是其诗亦本自华教融怪特之性,而归于冲雅,濡染有自,宜其异常也。
大铖诗之途径,既见于自序,其论陶诗,谓靖节萧机玄尚,直欲举《大风》《梁》《短歌》《公宴》汉魏间雄武之气,一扫而空之,以登于《考槃》《北门》之什,似《离骚》《歌》《辨》亦在然疑出入中。
易世而有辋川、太祝京兆三子者,又能变化以广其意。
今从陶入《三百》,功力倍取资博,而意象更觉日新,则后起群贤不可不勉,其自期待者,夐矣。
然史传第称大铖敏贼猾,有才藻」,削其诗不登《艺文志》。
钱谦益故尝阿大铖,仅录其诗七首。
初非其极诣,亦不加评骘。
朱彝尊明诗综》不载大铖姓字,附论于李忠毅诗前,曰:「佥壬反覆,真同鬼蜮,虽有《咏怀堂诗》,吾不屑录之。
」以故清代藏书家于其诗率鲜著录。
乌虖!
名节之视文藻,顾不重耶?
抑余读夏存古《续幸存录》论圆海事一则,曰:「阿珰亦无实指。
」再则曰:「阮之阿珰原为枉案。
且谓持论太苛,酿成奇祸,不可谓非君子之过。
」夫以东林子弟躬受大铖荼毒者,而为恕词若此,使大铖甲申之变,终已不出。
读其诗者挹其恬旷之致,于品节或益加恕焉,未可知也。
然则君子之于小人固不可疾之已甚,而负才怙智不甘枯寂,积苦摧挫,妄冀倒行逆施,以图一逞,卒举其绝人之才,随身名而丧之者,良足悲已。
戊辰五月柳诒徵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卷末)
永怀堂集·丙子诗卷下跋(柳诒徵)
《咏怀堂诗》十卷既印行,丁君初我海虞贻书,谓尚有《丙子诗》下卷传钞本。
亟丐丁君录示,多漫游江淮模山范水之作,风调故不二也。
叶君玉虎复影寄圆海手书诗,亦集中所无。
爰印《补遗》一卷,以赓前书。
渔洋《游献花岩祖堂记》云:「阮司马大铖被废后居此寺,寺多其书迹。
僧雏出所藏甲申五月诗,观之殊多齮龁蜀洛清流之语。
」又云:「祖师洞内一石,『佛』字宛然,阮司马题云:『岩花长吐天人供,春草难遮佛字痕。
』皆纪实也。
」零章断句,又出此十一卷之外,因并记之。
己巳三月柳诒徵
(辑自《咏怀堂诗集补遗》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九年版卷末)
永怀堂集·读阮大铖咏怀堂诗集(胡先骕)
吾国自来之习尚,即以道德为人生唯一之要素。
故《武》乐蒙「尽美」「未尽善」之讥,孔子复有「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之语。
此种习尚固足以巩固人类道德之精神,然有时艺术界乃受其害。
尝读宋孙觌之《鸿庆集》,观其诗精严深秀,诚有宋之作家。
明嘉靖间常州欲刻其集,邑人徐问以其曾志万俟卨之墓,竟有「有罪名教,其集不当行世」之言,事以遂止。
此外大奸慝加严嵩赵文华辈,皆文学巨子,今日读《钤山堂集》者,能有几人?
赵文华立,竟鲜有知其能文者矣。
又如明末南都权相马士英,人但知其奸,而鲜知其能文,然观其序阮大铖《咏怀堂丙子诗》,乃自举其「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之句,则知此公不但能诗,且深研内典也。
阮集之以佞倖小人,始则首鼠魏珰、东林之间,卒为东林所斥,而列名逆案,继乃乘南都福王之立,阿附权相,汲引佥壬,芟锄正士。
南都覆亡后,复降清室,终于走死,遂为士论所不齿,遗民所腐心,其能文之名,因之亦泯。
终满清二百八十年之际,除《燕子笺》《春灯谜》两传奇外,殆无人能举《咏怀堂诗》之名者矣。
其集既未为《四库》所收,士君子复深鄙其人,世间遂少流行之刻本。
溧水王伯沆先生几费心力,始克缮。
集其内外集共四巨册,然祗止于戊寅
前岁丹徒柳翼谋先生复在旧书肆购得其《辛巳诗》一册。
阮诗之存于天壤间者殆具于是。
以有明一代唯一之诗人之遗集,乃几于没世不称,不可谓非世间文化之一大悲剧也。
欲知《咏怀堂诗》在中国诗界中之位置,不可不知中国诗之源流。
尝考中国诗自周秦以降,即分人文与自然两派,若《三百篇》、《十九首》、苏、李、阮、鲍、李、杜、、白、韩、孟、欧、王、苏、黄、陈后山陈简斋、陆剑南杨诚斋,下逮晚清郑子尹陈伯严郑太夷诸诗人,皆属于人文派;若屈原、陶、谢、王、孟、韦、储光羲贾岛姚合林和靖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赵师秀徐照徐玑翁卷辈,皆属于自然派。
前派之诗,以人事为重,故无论达为显贵,穷为寒儒,皆以家国盛衰、人民疾苦为念,其伦纪之情亦极笃,故每能为深至怛恻之音,而稀有遗世独立之概;后派之诗,则忽视人事,常怀骞举出尘之思,为之者常禀冰雪之质,冲旷之怀,以隐逸为高尚,薄功业如浮云,一若大块劳生,光阴逆旅者。
二者之人生观截然不同,其诗之韵味亦以迥异。
《咏怀堂》则自然派之子裔也。
观其与《杨朗陵秋夕论诗》句云:「时尚奚足云,所严在古昔。
斋心望云天,柴桑如可即。
(中略)天不生此翁,六义或几息。
厥后王与储,微言增羽翮。
(中略)异代晞发生,泠泠濑中石。
(中略)舍是皆洳沮,偶汇亦沟洫。
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可知其所推许者,《三百篇》外厥为陶、王、储、谢数公,心目中且无李、杜、苏、黄,尚何馀子之足云。
虽持论不无稍苛,然其宗旨可知矣。
《咏怀堂诗》在自然派诗家中别树一帜。
吾尝遍读陶公及王、孟、韦、诸贤之诗,虽觉其閒适有馀,然尚稍欠崇拜自然之热诚,如英诗人威至威斯之「最微末之花皆能动泪」之精神,在陶、韦诸贤集中未尝一见也。
如陶公《归田园居》《饮酒》,孟襄阳《秋登兰山寄张五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登鹿门山怀古》《夜鹿门歌》,王右丞《送别青溪》《渭川田家》《辋川閒居》《赠裴秀才迪》《酬张少府香积寺》《终南别业》,储光羲《田家即事》《田家杂兴》《张谷田舍》,韦苏州《幽居晓坐西斋》《游龙门》《香山泉》《简寂观西涧瀑布下作月溪与幼遐君贶同游》,柳柳州《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南涧中题与崔策登西山法华寺》《西亭溪居》诸诗,或咏山水之胜,或述田家之乐,皆为集中之精粹,而最能代表作者之思想者。
然皆静胜有馀,玄骛不足,且时为人事所牵,率未能摆落一切,冥心孤往也。
惟《咏怀堂诗》,始时能窥自然之秘藏,为绝诣之冥赏。
故如「春风鲜沉冥,霁心难与昧」「林烟日以和,众鸟天机鸣。
泽气若蠕动,瘁物亦怀荣」「息影入春烟,形释神亦愉」「卧起春风中,百情皆有触」「春风荡繁圃,孰物能自持。
人居形气中,安得不因之」「山梦自难繁,岚翠警空想。
即此寓觉因,矧复风泉响」「饮此青翠光,使我心颜醺」「眺听将安著,山川若始生」「水烟将柳色,一气绿光浮。
坐久领禽语,始知非梦游」「隐几澹忘心,惧为松云有」「息机入空翠,梦觉了不分。
静抱虚白意,高枕鸿濛云」等诗句,非泛泛模范山水、啸傲风月之诗人所能作也,甚且非寻常山林隐逸所能作也。
必爱好自然、崇拜自然如宗教者,始克为之。
且不能日日为之,必幽探有日,神悟偶会形释神愉、百情有触时,始能间作此等超世之语也。
即在《咏怀堂》全集中亦不多见,他人可知矣。
至于写景之佳句,几于美不胜收,而要能以閒淡之笔,写空灵之境,如「花叶沐已齐,晴鸟纷我园。
伫立始有悟,任运良可尊」「辨叶歛旁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霁心与定气,冯之酌终古。
自昔邈何获,在我恬有取」「空翠感微息,定览察殊状。
叶并远帆鹜,鸟习天花漾。
山樽给永日,清言副灵贶」「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
烟定群峰开,林缺江帆舞。
觉性,弥恻尘襟苦」「微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空明转遗境」「萝葛翳山窗,梦境亦沉邃。
觉闻际禽,始悟晨峰翠」「山气生夜凉,萧机革尘侮。
明灯草虫次,弥觉清言膴。
倦至歇琴樽,支枕向终古」「古壑寓声闻,诸峰侍云动。
空翠如有人,香端转孤诵」「淡月写空水,微烟绵夕林。
于此理閒楫,憺然生远心」「山翠既虚无,月气殊微茫。
奉身入清机,耳目非故常」「感此香光气,弥澄虚白心」「秋山钟梵定,诸感触无几」「澹游如阅梦,空虑直宾烟」「真机满山夜,梵止草虫鸣。
即境已忘辨,观心无可清」「视听一归月,幽喧莫辨心」「孤峰超梦界,幽磬閟灵闻」「屏居成独坐,池水与心清。
林月自然至,尘机何处生」诸句,皆能超脱物象,别具神理,除微嫌烹鍊外,要可抗手王、孟,俯视储、韦。
即集中寻常写景之句,如「村暖杏花久,门香湖草初」「萝雨静可数,闾巷如空山」「孤舲倚山翠,木叶静可数。
微风入清夜,海月渐遥举」「草暝气亦和,翠自成露」「潭定藻影开,月白虫吟广」「炊烟冒岚影,旅梦接山云」「疏山气透,香分」「林闻露响,潭曙识星飞」「立渚见恬鹤,争烟闻乱乌」,已非姚合许浑所易办,寻常作者偶得之,即可自诧为得神助者也。
至若「放心浩劫外,置眼无生前」「尘累尽唐捐,明入非想」「喧寂了非我,等旨奚二」「曾谓遗物浅,不知应化深」等句,则非精研内典,确有心得之人不能道,王右丞尚有不逮,若苏长公黄山谷之仅以佛语装门面者,尤无论矣。
《咏怀堂诗》尤有一优点,则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尝考阮氏所称许之诗人,除陶靖节王右丞储侍御三家外,所亟称者厥为谢晞发
实则《晞发集》诗雕锼镶诡,取径长吉,近体则时参少陵,与陶、王异趣。
阮集之称许若是者,或赏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晞发集》中诗句如「月离孤嶂雨,寻梦下山川」「水生溪榜夕,苔卧野衣」「声归后夜,琴意满诸峰」「窟泉洗屐,毡雪暮过楼」「涧响夜疑雨,云寒欲层」「鸟宿湿栖树,花流晴下溪」等,皆新隽镶奇,虽理致视《咏怀堂诗》为逊,然确为其宗派也。
尝考中国之诗,其精神如上文所述,分人文与自然两派,其技术又可分清淡易与生涩雕锼两派。
如晋宋之陶、谢,唐之王、孟、韦、,宋之陈简斋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以及永嘉四灵,前派也;唐之韩愈孟郊卢仝李贺,宋之梅圣俞黄山谷陈后山谢皋羽,后派也。
惟《咏怀堂诗》则禀王、孟之精神,副以黄、陈之手段,故倍觉过人,亦犹清末诗人郑子尹之《巢经巢诗》,以黄、陈之手段,傅以元、白之面目,亦遂开一前此诗家未有之体格。
总观《咏怀堂集》中,天机独擅,不假雕饰之句,如「乍听柴扉响,村童夜汲还。
为言溪上月,已门前山」「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潭影澹相照,松风幽自吹」等,虽屡见不鲜,然非能代表其体格者。
至如「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磅礴意有得,沉冥理非误。
初叶一禽啭,轻飙数花骛」「警萝若开笑,追香宛迷杖」「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危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明转遗境」「象纬关睇笑,草木感冲茜。
湖光澄远心,峰霞荫华撰」「夕鸟衔情入,秋花质影同」「天花杂饭,翠警书声」「百药延春气,群峰侍法筵。
澹游如阅梦,虑直宾烟」「幽人即芳草,宵语若深山」「无言山磬传空翠,晏坐灯照石泉」「据梧尽日曾无梦,动操群峰各领声」等诗句,则极雕镂肝肾之能事,大非王、孟、储、韦之所习为矣。
苟明眼人不为外貌所欺,则可见其与孟东野黄山谷同一溪壑,此其所以称美谢皋羽之故,亦即《咏怀堂集》所以出奇制胜之处也。
自诸体言之,咏怀堂所最工者,厥惟五言古与五言律。
五言古诗闲整以暇,极得陶、王、韦、之神理;五言律诗天机完整,一气呵成,尤得王、孟之神髓。
其四言古诗导源《三百篇》,古趣盎然,颉颃汉魏,佳句如「令仪干岳,澄思怀渊。
行芳气洁,式则幽兰」「纤月虚徐,秋花如烟」「群龙入谷,跃欣同。
亦有不速,鸾车雍雍。
班荆蓐食,力拯颓风」「临觞不乐,日月弥晏。
停云崇阿,播芳南涧。
龙蛰匪存,凤衰何谏」皆《雅》《颂》之遗,魏晋以还,文人歛手者,惜篇幅不多耳。
至于七言,则非所长。
七言古诗,真气薄弱,内美不充,驰骤竭力,故每有辞胜于意之嫌,虽佳句如「恬从秋水吟魂,饥向青峰质危语」「不将浅籁接清哦,肯弄凡烟格玄对」仍清隽绝伦,然佳篇极稀。
五七言古诗之差别,几不可以道里计,诚事也。
七言律诗大体仍七子之旧格,惟知铺排,一无深语,虽佳句如「高咏各师寒岁雪,初衣交揽六朝云」「钵影尚涵将晓月,经行时触未归岚」「尽日经行翠里,一春调息雨声中」「江树春红村雨足,露粳秋碧晚烟和」者,亦属屡见不鲜,然完整可诵之篇颇少,殊非五言律诗之满目琳琅者可比也。
七言绝句非作者所措意,一时兴到,虽有佳作,亦不足为大观,可不置论。
夫兼揽众长本非易事,老杜而外,各体皆能名家者本不数觏。
阮集之能以五言擅长已非易事,无庸苛求也。
虽然,《咏怀堂诗》实质上乃有根本大缺点焉,即天性不足是也。
总阮氏之一生观之,生有禀,才力过人,自无疑义。
然迹其附权奸,倾陷正士之行为,可知其绝无道德观念。
彼身丁明季,目击时艰,在有志之士方且疾首腐心之不暇,而彼仍啸傲山水,寄情风月,极其自得。
观其集中,忧天悯人之辞百不一见,即可知其人德性之薄弱矣。
其感时之作,有《己未春感辽事》四律、丙子《空城雀》一七古、《秋雨卧病感时事》四律、戊寅《赋答刘赤存以闻虏警》诗六律、《圣羽避乱至山尽谈枞川被贼之状》二律,皆无一二自肺腑中流出之语,但摭拾陈言排比题意而已。
即其私恩察之戚䣊友朋之间,亦无深至之,即其《归次咏怀堂哭先恭人》一诗上,前半亦尽知铺叙景物,沉痛之语仅「一身等飞藿,百念顿攒戟。
长号安可持,泪与莓苔碧」四语;至《春寒感怀先恭人》一诗,前六韵所者皆春寒,惟末一韵「怜无慈母缝,使我中怀伤」十字始有感怀先恭人之意,然语意极其淡薄;其《雨中忆家大人孑处先慈殡室并以纪世道人心之变未有甚于此时者》二律讫无些须哀音,其天性之凉薄于兹可见。
又阮氏虽酷爱自然,然非甘于栖逐者。
苟真欲终老山林,则巢许高蹈志焉可夺?
承休命,则宜以社稷民生为重,乌可仍怀肥遁之思?
观其崇祯元年《出山诗》,句云「饬彼车上巾,愧此篱间笠。
婉词别农圃,烦代葺。
行颂天保章,即赓考槃什。
秋色佳千峰,期与归云入」,辞虽极佳,然不立其诚,精采已失。
又如「谁谓谣诼,非我息机具。
(中略)采薇兼采,长谣入烟雾。
向谓不近情,今始达其故」「岁月遂为林壑有,云山安得是非存」「千时诚足哂,大隐亦邻欺。
惟与鸾俱伏,方令鹤不疑」「但使榆关销转斗,何妨花坞有深耕」等句,非不貌为恬退,然迹其行事,则知其热中实不亚一般之群小。
此所以读其诗终觉其言不由衷,而其诗之价值亦因之而稍贬也。
虽然,孔雀有毒,文采斐然。
严格苛求,亦非批评之责。
才人无行,屡见不鲜。
我国文士,自魏武以下,如宋之问沈佺期储光羲卢仝李义山温飞卿冯延巳柳耆卿孙觌严嵩之流亦复甚众,然不闻因噎废食,束其书而不观,则吾人之读《咏怀堂诗》,亦但赏其灵芬孤秀、阐发自然界秘奥之作可耳。
陈散原先生称其诗为五百年所未有,夫能冠冕明清二代之作家,宁无独擅之长?
是在有目者所共赏已。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末)
永怀堂集·评阮大铖诗(钱仲联)
杏花宿瑕仲山馆微雨 鸡鸣杏花中,识君深隐处。
山青与托邻,草碧自成路。
炊烟亦何閒,小酌就花树。
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
移灯谙山窗,兹游吾已屡。
留兴及三秋,天香饮华露。
阮石巢诗,集孟浩然韦应物孟郊谢翱之长于一手。
这首五古,显然是孟浩然韦应物的风格,而其中个别句子,千锤百炼,又明明是得力于孟郊谢翱
诗一开端,就写瑕仲的山馆,并交代自己为观赏杏花而前来,读者也被「杏花」「深隐」所吸引住。
三、四句写山馆之山及访寻隐者的路,色彩鲜明,而「托邻」「成路」,境界也高远。
五、六句写到馆后动态。
炊烟之闲,由于人心之闲而感觉到,是无人道遇的妙语。
写炊烟暗示已到了主人家,下面便接着写主客小酌,就花树,雅兴可想,也关合七、八两句。
这两句是刻意雕镂而成,体现阮石巢诗的特色。
上句写视线集中于花叶,目不旁顾,下句写「就花树」,因花香的引逗而放步前行,十分舒适恬美,「恬步」,自创新语。
两句雕琢而仍归于自然。
石巢《与杨朗陵秋夕论诗》表示自己对古代诗人的追求,于陶潜王维储光羲以后,特别重视谢翱,以为「异代晞发生(谢翱有《晞发集》),泠泠濑中石」而「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
虽持论稍苛,然可知其宗旨所在。
「湖风」以下四句,切雨宿,自然入妙,以闲淡之笔,写空灵之境。
「移灯」二句,交代屡游,也是开头所以「识君深隐处」的补充说明。
结句宕出一笔,约秋后再游,并回应上面「小酌就花树」的即兴。
全首结构严整,意境清深,钟、谭诸家,自当望而却步。
(诸伟奇辑自《明清诗精选》江苏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版)
永怀堂集·和箫集题记(谢国桢)
《和箫集》一卷,天一阁收进,萧山朱氏旧藏,明崇祯写刻本。
原题晋熙阮大铖著,楚尾袁道山阅。
阮大铖桐城人字圆海,与马士英同为魏党余孽,地主阶级中的顽固保守派,同为有文无行的无耻文人。
一六四四年五月清兵进入北京,明社已亡,弘光即位于南京,马、阮当政,排斥正人,专主与清朝议和,挟攻农民军。
不及一年,清兵战败大顺农民军之后,迅速攻下南京,弘光被俘,马、阮潜逃,成为地道的投降派。
但是他们均有才华,而阮大铖尤以词曲及诗文见长,所谱的戏曲,有《燕子笺》《春灯谜》等,所写的诗《咏怀堂集》,有南京国学图书馆铅印本,并有人称他的诗情趣极为隽永,能体贴人情,颇为近理,此人之所好不同,嗜痂之癖,固大有人在。
《咏怀堂集》既印行于世,但其少作《和箫集》则极为罕见。
是书为崇祯间写刻本,前有甲寅袁道生序,魏之瑮小引。
袁道生序说:「梅川掌大地,陋如豨圈,而余恋之,如新妇之在母家。
则当即呼阮生,为石门,为香炉峰,耳目口鼻,皆有流泉可听,青松可憩也。
」魏之瑮小引说:「予二十年来深可一袁郎,袁郎者即蕲春袁道生也。
其性不及山巨源,多可小怪,乃独降心阮某之啧啧。
」又王之朝题辞:「诗自歌行五七言近体,无不清雅奔放,名章俊语,拟诸古则长吉之怪,元稹之洁,李玉之豪,出入同异,各臻妙境;而为人复风流宕跌,鉴朗神澄,盖翩翩西晋间,非后世法中人物也。
」他著的《潜山道中》诗云:「尽日翠微中,山舍上古风。
槿为门户障,竹作水邮筒。
柳密鸟呼鸟,天晴峰叠峰。
女萝人不见,香雨散溟濛。
」又《懊恼词》云:「妒杀封家十八姨,一帘红雨乱漂丝。
年年只见吹花落,不见落花吹上枝。
」已可见其诗词绮丽阿娜、委靡不振之风。
是书为朱酂卿所旧藏,引为枕中之秘,不轻示人者,有人欲重价求之而不得,朱氏殁后,亦归于天一阁。
(诸伟奇辑自《江浙访书记》三联书店一九八五年版)
永怀堂集·前尘梦影新录·咏怀堂诗集(黄裳)
咏怀堂诗集》四卷,《续集》二卷,《戊寅诗》二卷。
崇祯刻本。
徐乃昌藏书。
石麒介以归余。
初、续二集,封面有樊山老人题属,卷中有校字。
正集卷首一序抄配。
原封面尚存,题金陵毛恒所雕板。
集之自序。
戊寅诗》字较大而刊刻亦精,前有马瑶草序。
以禅语论诗,颇有机锋。
引所作诗断句「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甚俊。
序尾大书「弟马士英具草」。
卷前有八千卷楼藏印,又有「翁同龢观」小印,是此书未入钵山,流转常熟,遂有传抄之本。
江南图书馆旧有活字本正、续集,所据为丁氏旧藏。
后又刊小册补逸,即据虞山抄本,为《辛巳》《戊寅》二年诗。
然《戊寅诗》则但存下卷,不知何故。
阮髯集崇祯中编年诗但存二集,又有《和箫集》一种,亦明刻白棉纸印本。
十年前闻甬上人家有之,又出诸集之外矣。
丙戌夏,余居金陵,暇辄访古。
一日经行城南坊巷,过一处曰库司坊,即「裤子裆」。
于废圃荒池间得集之咏怀堂废址,犹有池水一湾,湖石三四。
归而访柳翼谋丈于钵山书楼,请观丁氏旧藏阮髯诗,不知何时为人盗去,即近时印本亦不复存,求之坊市,亦无一册,怅惘久之。
不意七年之后,竟得原刻三集于海上也。
集之大有才华,恨居心勿净,其所编诸剧,骂世十七,解嘲十三,多诋毁东林、辩宥魏党,为士君子所唾弃。
故其传奇不之著焉。
张宗子之言也,颇得其平。
祁世培《曲品》中不著《燕子》《春灯》,即清流月旦
然阮髯诸曲本、诗集固不灭,非仅藏书家之好奇,亦以其撰作自有文彩,此鲁迅六朝宫体诗之言,于阮髯亦宜。
马瑶草无片纸只字传世,能山水,人或得之,改姓名为冯玉瑛,托名青楼,其狼狈盖犹在集之之下。
然读其一序及断句,固能文者,又熟读外典,亦非俗士,小人无不多才,殆信然也。
(诸伟奇辑自《前尘梦影新录》齐鲁书社一九八九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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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那跋陀罗南朝宋 394 — 468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94—468 【介绍】: 或称摩诃衍
南朝宋时僧,中天竺人。
本婆罗门族。
习大乘,专精志学,博通三藏,苦节有精理。
文帝元嘉十二年泛海至广州
帝遣使迎至京师,住祗洹寺讲经。
孝武帝大明初出新经《胜鬘经》,为时所重。
明帝泰始四年卒于建康
全宋文·卷六十三
求那跋陀罗,译言功德贤,中天竺人,号摩诃衍
元嘉十二年泛海至广州
文帝迎住祗洹寺,后从谯王荆州孝建中中兴寺泰始四年卒,年七十五。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此云功德贤
中天竺人。
始以家世事外道法。
因遁去。
求师剃落。
沙门
师令探经。
得大品华严。
师喜曰。
汝于大乘有缘乎。
为授菩萨戒。
而大乘益精。
时号摩诃衍
寻以书谕父母。
使归正。
既遍历师子诸国。
乃附舶而东。
届中途。
所饮之水既竭。
又风息不能进。
贤咒之。
骤雨充足。
广州
刺史车朗以闻。
驿至京师
元嘉十二年
初住祗洹寺。
已而诏入内供养。
琅琅颜延之
通才硕学。
束带造门。
于是京师远近冠盖相望彭城王义康
南谯主义宣。
皆师事之。
译杂阿含法鼓胜鬘楞伽等经。
共百馀卷。
谯王请讲华严经。
而贤独恨未善华言。
祷观世音以求感应。
夜梦神力士易其首。
旦起顿通语义。
遂就讲。
王以屡有怪梦问之。
对曰。
京都行有祸矣。
王构逆谋。
贤谏之。
至流涕。
王逼与俱下。
梁山之败堕江中。
一心诵观世音。
手捉竹杖。
见童子牵其衣。
贤曰。
汝小儿。
乃能尔耶。
至岸欲脱纳衣偿童子。
忽失所在。
王玄谟承诏。
送贤至台上尉安之。
且曰。
企德有日。
乃今始遇。
间关来归。
宁有恨乎。
对曰。
无所恨。
但念夙缘逢此适成熟耳。
上又戏之曰。
颇念谯王否。
对曰。
古人不忘一饭。
王饭我十年。
敢遽忘哉。
愿当从阶下。
求为王脩冥福。
惟哀怜之。
上为改容。
中兴寺成。
诏徙以住持。
上尝宴东府
王公毕集。
诏趣贤。
贤至。
皤然清臞。
上望见谓谢庄曰。
摩诃衍有机辩。
当戏之。
贤趋陛。
上曰。
摩诃衍不负来。
唯有一在。
即应声曰。
贫道客食陛下三十载
恩遇之厚。
无所欠。
所欠唯一死在。
上喜为促席。
一坐尽倾。
永明六年旱。
遍走群望无所验。
诏贤曰。
霶霈而后相见。
贤即绝饮食。
自嚗北湖钓台上。
嘿诵经咒。
明日大霔。
公卿入贺。
施与有加焉。
太始四年正月
示疾而卒。
春秋七十五。
求那跋陀罗
此云功德贤
中天竺人。
以大乘学故世号摩诃衍
本婆罗门种幼。
学五明诸论。
后遇见阿毗昙杂心。
寻读惊悟。
乃深崇佛法。
其家世事外道禁绝沙门
乃舍家潜遁远求师范。
即投簪落䰂(音采)专精志学。
及受具戒博通三藏
到师子诸国皆传送资供。
既有缘东方。
随舶泛海中途风止。
淡水复竭举舶忧惶。
跋陀曰。
可同心并力念十方佛称观世音。
何往不感乃密诵咒经恳到礼忏。
俄而信风暴至密云降雨。
一舶蒙济。
宋丞相南谯王义宣荆州
创房殿请讲华严等经。
跋陀自忖未善华言有怀愧叹。
即旦夕礼忏请观世音乞求冥应。
遂梦有人白服持剑擎一人首。
来至其前曰。
何故忧耶。
跋陀具以事对。
答曰。
无所多忧。
即以剑易首更安新头。
语令回转曰。
得无痛耶。
答曰。
不痛。
豁然便觉心神喜悦。
旦起语义皆通备领华言。
于是就讲。
元嘉末谯王屡有怪梦。
跋陀答云。
都将有祸乱。
未及一年元凶构逆。
孝建之初谯王阴谋逆节。
跋陀颜容忧傪未及发言。
谯王问其故。
跋陀谏诤恳切。
乃流涕而出曰。
必无所冀。
贫道不容扈从。
谯王以其物情所信。
乃逼与俱下。
梁山之败火舰转迫。
去岸悬远判无全济。
唯一心称观世音。
手捉筇竹杖投身江中。
水齐至膝。
以杖刺水。
水流深駃。
见一童子寻后而至以手牵之。
顾谓童子。
汝小儿何能度我。
恍惚之间觉行十馀步。
仍得上岸。
即脱纳衣欲偿童子。
顾觅不见。
举身毛竖。
王玄谟督军梁山
世祖敕军中得摩诃衍
善加料理驿信送台。
俄而寻得。
令舸送都。
世祖即时引见顾问委曲。
曰企望日久。
今始相遇。
跋陀曰。
既染衅戾分当灰粉。
今得接见重荷生造。
敕问并准为贼。
答曰。
出家之人不预戎事。
张畅宋灵秀等并是驱迫贫道。
所明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
帝曰。
无所惧也。
是日敕住后堂供施衣物。
给以人乘。
中兴寺成敕令移住。
后于秣陵凤凰楼西起寺每至夜半辄有推户而唤。
视不见人。
众屡厌梦。
跋陀烧香咒愿曰。
汝宿缘在此我今起寺。
行道礼忏常为汝等。
若住者为护寺善神。
若不能住各随所安。
既而道俗十馀人。
同夕梦见鬼神千数皆荷担移去。
寺众遂安
大明六年天下亢旱。
祷祈山川累月无验。
世祖请令祈雨必使有感。
如其无获不须相见。
跋陀曰。
仰凭三宝。
陛下天威冀必降泽。
如其不获不复重见。
即往北湖钓台烧香祈请。
不复饮食默而诵经。
密加秘咒。
明日晡时西北云起。
初如车盖。
日在风震云合连日降雨。
寻常执持香炉未尝辍手。
每食飞鸟乃集手取食。
太宗世礼供隆到。
大始四年正月觉体不愈。
便与太宗及公卿等告别。
临终三日延伫而望云。
见天华圣像。
隅中遂卒。
春秋七十有五。
中天竺人也。
少传五明。
天文书算。
医方咒术。
风甬盈虚。
世间术业。
多所究竟。
而志力坚明。
偏习方等。
以外典杂事弊释氏。
乃遁游师子国
依师入道。
专情学务。
辞小习大。
号之为摩诃乘焉
师欲试之。
命就闇室。
操取经匣。
即得华严大品。
师曰。
大乘于汝乃有重缘。
奉书父母。
劝归正法。
曰若专外道。
虽还无益。
若归依三宝。
则长得奉见。
父感至言。
遂乖邪崇正。
顷之功德贤乃奉送资供。
求向东方。
因随舶汎海。
元嘉十二年春
始至广洲。
云峰山
立寺以山为名。
刺史车朗表闻。
宋文帝遣使迎接。
其年冬至京师
敕住祇洹寺。
遥入宫台传译。
意好欣然若故旧。
甚敬异之。
琅邪颜延之
宕才硕学。
束带诣门。
于是京邑道俗。
车盖相望。
彭城谯王义宣置师事焉。
众僧共请出经。
于祇洹寺。
集义学诸僧。
初出杂阿含经五十卷。
又于东安寺。
出法鼓经二卷。
出相续解脱经二卷。
第一义五相略一卷。
后于舟杨郡。
译出胜鬘经一卷。
又于道场寺
出央掘四卷。
楞伽经四卷。
众七百馀人。
宝云传译。
惠观执笔。
辨章文义妙会。
先自元嘉二十三年
谯王镇荆洲。
请与俱行。
安憩辛寺。
更立殿房。
即于寺内。
无忧王经一卷。
八吉祥经一卷。
过去现在因果四卷。
无量寿一卷。
泥洹一卷。
凡十三部。
合七十三卷。
谯王欲请讲华严等经。
跋陀自忖未善汉语。
愧难积旬。
即旦夕礼忏。
请乞冥应。
遂梦有人。
白服持剑。
擎一人首来。
至其前曰。
何故忧邪。
跋陀具以事对答。
曰。
不痛。
壑然便觉。
心神喜悦。
旦起言义皆备领汉语。
于是就讲。
弟子法勇传译。
僧念为都讲。
虽因译人。
而玄解往复。
元嘉将末。
谯王屡有怪梦。
跋陀答以京都将有祸乱。
未及一年。
而二凶构逆。
孝建之初
谯王阴谋逆节。
跋陀颜容忧惨。
而未及发言。
谯王问其故。
跋陀陈争垦切。
乃流涕而出。
曰必无所翼。
贫道不容扈从。
义宣问曰。
法师何故谓弟子举事不成。
答曰。
大王名义宣
当以义济。
今兴兵犯从非义也。
何以能剋。
义宣以其物情所信。
乃逼与俱下。
过江洲。
见咸质质。
问曰。
法师观弟子军容何如。
答曰。
犹如聚墨耳。
梁山之败。
火榄转迫。
去岸悬远。
𠜁无济理。
唯一心称观世音。
手捉邛竹杖。
投身江中。
水裁至
以杖刺水。
水深流驶。
见一童子。
寻后而至。
以手牵之。
顾谓童子。
汝小儿何能度我。
恍忽之间。
觉行十馀步。
仍得上岸。
即脱纳衣。
欲宾童子。
顾览不见。
举身毛竖。
方知神力焉。
王玄谟督军梁山
孝武敕军中得摩诃乘
善加料理。
驿信送台。
俄而寻得。
令舸送还都。
孝武即时引见。
顾问委典。
曰企望日久。
今始相遇。
跋陀对曰。
既染觉戾。
分为灰粉。
今得接见。
重荷生造。
敕问置谁为贼。
答曰。
出家之人不豫戎事。
张畅宗灵秀等。
并是驱逼贫道所明。
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
孝武曰无所惧也。
是日敕住后堂。
供施衣物。
给以人乘。
跋陀在荆洲十载。
每与谁王书疏。
无不记录。
及军败简检。
无片言及军事者。
孝武明其托谨。
益加礼遇。
后因闲谈。
聊戏问曰。
丞相不。
答曰。
受供十年。
何可忘德。
今从陛下。
乞愿为丞相三年烧香。
悽然动容。
义而许焉。
中兴寺成。
敕令移住。
令开三间房
后于东府宴会。
王公毕集。
敕见跋陀
时未及净𩬊。
白首皓然。
孝武遥望。
顾语尚书谢庄曰。
摩诃乘聪明机解。
但老期已至。
朕试问之。
必悟人意。
跋陀上阶。
因迎谓之。
摩诃乘不负远来之意。
但有一在。
即应声答曰。
贫道远归京。
垂四十年。
天恩隆遇。
衔块罔极。
但七十老病。
唯一死在。
其机辨。
敕近御座。
举朝屡目焉。
后于秣陵凤凰楼西起寺。
每至夜半。
辄有推户而唤。
视不见人。
众屡厌梦。
跋陀烧香咒曰。
汝宿缘居此。
我今起寺。
行道礼忏。
常为汝等居住者。
为护寺善神。
若不能居。
随所安。
既而道俗十馀人。
同夕梦见。
鬼神千数。
皆荷担移去。
寺众遂安
大明七年天下亢旱。
祈祷山川。
累日无验。
孝武请令祈雨。
必使有感。
如其无效。
不须相见。
跋陀答曰。
仰凭三宝。
陛下天威翼必降泽。
如其不获。
不复重见。
即往北湖钓台
烧香祈请。
不复饮食。
默而诵经。
密加秘咒。
明日晡时。
西北云起如车盖。
日在
风震合。
即日降雨。
明旦公卿入贺。
敕见慰劳。
嚫施相续。
跋陀自幼以来。
蔬食终身。
常执持香炉。
未尝辍手。
每食竟辄分食。
飞鸟集手取食。
至明之世。
礼供弥盛。
泰始四年正月
觉体不平。
便豫与明帝公卿告辞。
临终之日。
延伫而望云。
见天华圣像。
禺中遂卒。
春秋七十五。
明帝深加痛惜。
慰赙甚厚。
公卿会葬。
荣众备焉。
又续有求那毗地
中天竺人。
聪瞻有记。
诵经十馀万言
兼解阴阳道术。
以齐建元中来至。
住毗舍离寺。
永明十年
译出十二因缘。
及颀湏达长者经。
造正观寺()。
求那跋陀罗
此云功德贤
中天竺人。
以大乘学故世号摩诃衍
本婆罗门种。
幼学五明诸论。
天文书算医方咒术靡不该博。
后遇见阿毗昙杂心。
寻读惊悟。
乃深崇佛法焉。
其家世外道禁绝沙门
乃舍家潜遁远求师友。
即投簪落彩专精志学。
及受具足博通三藏
为人慈和恭恪事师尽礼。
顷之辞小乘师进学大乘。
大乘师试令探取经匣。
即得大品华严。
师嘉而叹曰。
汝于大乘有重缘矣。
于是读诵讲宣莫能詶抗。
进受菩萨戒法。
乃奉书父母劝归正法曰。
若专守外道则虽还无益。
若归信三宝则长相见。
其父感其言至。
遂弃邪从正跋陀前到师子诸国。
皆传送资供。
既有缘东方。
乃随舶汎海中途风止。
淡水复竭举舶忧惶。
跋陀曰。
可同心并力念十方佛称观世音。
何往不感。
乃密诵咒经恳到礼忏。
俄而信风暴至。
密云降雨。
一舶蒙济。
其诚感如此。
元嘉十二年广州
刺史车朗表闻。
宋太祖遣信迎接。
既至京都敕名僧慧严慧观
新亭郊劳。
见其神情朗彻莫不虔仰。
虽因译交言而欣若倾盖。
初住祇洹寺。
俄而太祖延请深加崇敬。
琅琊颜延之通才硕学。
束带造门。
于是京师远近冠盖相望。
大将军彭城王义康
丞相南谯王义宣
并师事焉。
顷之众僧共请出经于祇洹寺。
集义学诸僧译出杂阿含经。
东安寺出法鼓经。
后于丹阳郡译出胜鬘楞伽经。
徒众七百馀人。
宝云传译。
慧观执笔。
往复咨析妙得本旨。
谯王荆州
请与俱行安止辛寺。
更创房殿。
即于辛寺出无忧王过去现在因果及一卷无量寿一卷泥洹央掘魔罗相续解脱波罗蜜了义现在佛名经三卷第一义五相略八吉祥等诸经并前所出凡百馀卷常令弟子法勇传译度语。
谯王欲请讲华严等经。
跋陀自忖未善宋言有怀愧叹。
即旦夕礼忏请观世音乞求冥应。
遂梦有人白服持剑。
擎一人首。
来至其前曰。
何故忧耶。
跋陀具以事对。
答曰。
无所多忧。
即以剑易首更安新头。
语令回转曰。
得无痛耶。
答曰。
不痛。
豁然便觉心神悦怿。
旦起道义皆备领宋言。
于是就讲。
元嘉将末谯王屡有怪梦。
跋陀
都将有祸乱。
未及一年元凶构逆。
孝建之初谯王阴谋逆节。
跋陀颜容忧惨未及发言。
谯王问其故。
跋陀谏争恳切。
乃流涕而出曰。
必无所冀。
贫道不容扈从。
谯王以其物情所信。
乃逼与俱下。
梁山之败大舰转迫。
去岸悬远判无全济。
唯一心称观世音。
手捉邛竹杖投身江中。
水齐至膝。
以杖刺水。
水流深驶。
见一童子寻后而至以手牵之。
顾谓童子。
汝小儿何能度我。
恍忽之间觉行十馀步。
仍得上岸。
即脱纳衣欲偿童子。
顾觅不见。
举身毛竖。
方知神力焉。
王玄谟督军梁山
世祖敕军中得摩诃衍
善加料理驿信送台。
俄而寻得。
令舸送都。
世祖即时引见顾问委曲。
曰企望日久今始相遇。
跋陀曰。
既染衅戾分当灰粉。
今得接见重荷生造敕问并谁为贼。
答曰。
出家之人不预戎事。
张畅宋灵秀等并见驱逼贫道。
所明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
帝曰。
无所惧也。
是日敕住后堂供施衣物。
给以人乘。
跋陀在荆十载。
每与谯王书疏无不记录。
及军败检简无片言及军事者。
祖明其纯谨益加礼遇。
后因闲谈聊戏问曰。
念承相不。
答曰。
受供十年何可忘德。
今从陛下乞愿。
愿为丞相三年烧香。
帝悽然惨容义而许焉。
中兴寺成敕令移住为开三间房
后于东府宴会。
王公毕集。
敕见跋陀
时未及净发白首皓然。
世祖遥望顾谓尚书谢庄曰。
摩诃衍聪明机解。
但老期已至。
朕试问之。
其必悟人意也。
跋陀上阶。
因迎谓之曰。
摩诃衍不负来之意。
但唯有一在。
即应声答曰。
贫道归帝京垂三十载。
天子恩遇衔愧罔极。
但七十老病唯一死在。
其机辩。
敕近御而坐。
举朝属目。
后于秣陵凤皇楼西起寺。
每至夜半辄有推户而唤。
视之无人。
众屡厌梦。
跋陀烧香咒愿曰。
汝宿缘在此我今起寺。
行道礼忏常为汝等。
若住者为护寺善神。
若不能住各随所安。
既而道俗十馀人。
同夕梦见鬼神千数皆荷担移去。
寺众遂安
今陶后渚白塔寺即其处也。
大明六年天下亢旱祷祈山川累月无验。
世祖请令祈雨必使有感。
如其无获不须相见。
跋陀曰。
仰凭三宝。
陛下天威冀必隆泽。
如其不获不复重见。
即往北湖钓台烧香祈请。
不复饮食。
默而诵经。
密加秘咒。
明日晡时西北云起如盖。
日在风震合连日降雨。
明旦公卿入贺。
敕见慰劳。
䞋施相续。
跋陀自幼以来蔬食终身。
常执持香炉未尝辍手。
每食竟辙分食飞鸟。
乃集手取食。
太宗世礼供弥隆到大始四年正月觉体不悆。
便与太宗及公卿等告别。
临终之日延伫而望之。
见天华圣像。
禺中遂卒。
春秋七十有五。
太宗深加痛惜慰赙甚厚。
公卿会葬荣哀备焉。
时又有沙门宝意
梵言阿那摩低。
本姓康
康居人
世居天竺
宋孝建中来止京师瓦官禅房。
恒于寺中树下坐禅。
又晓经律。
时人亦号三藏
常转侧数百贝子
立知凶吉。
善能神咒。
以香涂掌。
亦见人往事。
宋世祖施其一铜唾壶。
高二尺许。
常在床前。
忽有人窃之。
意以席一领。
空卷之咒上数通。
经于三夕唾壶还在席中。
莫测其然。
于是四远道俗咸敬而异焉。
齐文惠文宣梁太祖
并敬以师礼焉。
永明末年终于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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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泳
全宋诗
薛泳字沂叔一字叔似海宁(今属浙江)人。
尝从赵师秀学诗。
后久客江湖,濒老归乡。
事见《阆风集》卷一○《刘士元诗序》、《深雪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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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照南宋 ? — 121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11 【介绍】: 温州永嘉人字道晖一字灵晖自号山民
工诗,尚晚唐贾岛姚合,多闲逸写景之作,有诗数百,琢思奇异,为南宋诗坛“永嘉四灵”之一。
有《芳兰轩集》。
全宋诗
徐照
~一二一一),字道晖一字灵晖自号山民永嘉(今浙江温州)人。
工诗,与同郡徐玑灵渊)、翁卷灵舒)、赵师秀灵秀)并称“永嘉四灵”。
生平未仕,以诗游士大夫间,行迹遍及今湖南江西江苏四川等地。
宁宗嘉定四年卒。
有《山民集》(《瀛奎律髓二○),已佚。
有《四灵诗集·徐照集》、《芳兰轩集》传世。
事见《水心文集》一七《徐道晖墓志铭》。
 徐照诗,以一九二五年南陵徐乃昌据毛晋影抄残宋本刻《永嘉四灵诗·徐道晖集》三卷本为底本。
校以一九二八年永嘉黄群《敬乡楼丛书》本(简称黄本)、明潘是仁刻《宋元四十三家集·芳兰轩诗集》五卷本(简称明本)、清顾修读画斋刻《南宋群贤小集·芳兰轩集》一卷本(简称顾本)等。
新辑集外诗附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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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师成南宋
全宋诗
周师成字宗圣号雉山长兴(今属浙江)人。
宁宗庆元五年(一一九九)进士
工诗文,名闻一时,卢祖皋赵师秀刘克庄等皆与之游。
晚年若有所遇,如游仙散圣之人。
有集,已佚。
事见《贵耳集》卷中、《梅涧诗话》卷下。
今录诗十二首。
全宋文·卷六九一四
周师成字宗圣号雉山湖州长兴(今浙江长兴)人。
庆元五年进士,曾为盐官县
少年秀丽,读书善记。
议论古今,落落可听。
有诗高远,爱作选格。
仕不得志,晚年若有所遇,如游仙散圣之徒。
见《贵耳集》卷中,《漫堂集》卷五,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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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玑南宋 1162 — 121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162—1214 【介绍】: 温州永嘉人字文渊一字致中号灵渊
徐定子。
任县,由武当长泰,未赴。
工诗,与赵师秀翁卷徐照并称永嘉四灵。
亦善书法。
有《山泉集》、《二亭集》。
全宋诗
徐玑一一六二~一二一四),字文渊一字致中号灵渊永嘉(今浙江温州)人。
诗学唐人,与同时赵师秀翁卷徐照合称永嘉四灵。
以荫入仕,历建安主簿永州司理龙溪县
武当,改长泰,未至官。
宁宗嘉定七年卒,年五十三。
有《二亭诗集》。
事见《水心文集》二一《徐文渊墓志铭》。
 徐玑诗,以民国南陵徐乃昌影宋刻《永嘉四灵诗》丁集编为第一,清顾修读画斋《南宋群贤小集》(简称顾本)多出影宋本之诗编为第二
校以明潘是仁刻《宋元四十三家集》本(简称明本)。
新辑集外诗附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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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泂南宋 1170 — ?
全宋诗
苏泂一一七○~?
)(与赵师秀同龄,生年参《文学遗产》一九八三年四期《赵师秀生年小考》),字召叟山阴(今浙江绍兴)人。
颂四世孙。
生平事迹史籍失载,从本集诗篇可知,早年随祖师德宦游成都,曾任过短期朝官,在荆湖金陵等地作幕宾,身经宁宗开禧初的北征。
曾从陆游学诗,与当时著名诗人辛弃疾刘过王楠赵师秀姜夔等多有唱和。
卒年七十馀。
有《泠然斋集》十二卷、《泠然斋诗馀》一卷(《直斋书录解题》卷二○、二一),已佚。
清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辑为《泠然斋诗集》八卷。
 苏泂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为底本,酌校有关史籍。
新辑集外诗附于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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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祖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温州永嘉人字申之次夔号蒲江
楼钥甥。
宁宗庆元五年进士
嘉定中历官军器少监权直学士院
工乐府,与翁卷赵师秀为诗友。
有《蒲江集》。
全宋诗
卢祖皋字申之又字次夔号蒲江永嘉(今浙江温州)人。
宁宗庆元五年(一一九九)进士
嘉定十一年(一二一八)主管刑、工部架阁文字(《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一之一六)。
十二年,除秘书省正字,累迁著作郎权司封郎官
十六年权直学士院(同上书选举二一之一八)。
有《蒲江》传世。
事见《南宋馆阁续绿》卷八、清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二六。
今录诗十三首。
全宋文·卷六九一二
卢祖皋字申之又字次夔号蒲江温州永嘉(今浙江温州)人。
庆元五年进士
嘉定中主管工部架阁文字、秘书省正字将作少监权直学士院,以军器少监直北门,号称职。
俄卒于官。
祖皋工乐府,意度清远,有《蒲江》一卷(存)。
见《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一之一六、一八,《浣川》卷一○《祭卢直院文》,《南宋馆阁续录》卷八、九,《宋诗纪事》卷五八,《宋元学案补遗》卷七九,《全宋词》,唐圭璋《两宋词人时代先后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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